济南XX公司与刘XX确认劳动关系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

　　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

　　(2019)鲁01民终3653号

　　上诉人(原审原告)：济南XX公司，住所地济南市。

　　法定代表人：刘X才，董事长。

　　委托诉讼代理人：田民，山东XX律师。

　　委托诉讼代理人：李XX，山东XX律师。

　　被上诉人(原审被告)：刘XX，男，1971年2月8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山东省滕州市。

　　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刘XX，山东XX律师。

　　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屈会芝，山东XX律师。

　　上诉人济南XX公司(以下简称XX公司)因与被上诉人刘XX确认劳动关系纠纷一案,不服济南市历城区人民法院(2018)鲁0112民初8950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于2019年4月23日立案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　　XX公司上诉请求：1.撤销一审判决，依法改判确认双方不存在劳动关系。事实与理由：一、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。1.刘XX不是XX公司北XX厂的负责人，不是XX公司员工。刘XX自2015年3月开始承揽XX公司加工业务，自行招聘其他人员马*虎、刘XXX、张XX等人，从事该花岗岩加工业务，期间，由刘XX自行确定招聘人员人数和报酬，自行确定加工时间，自行支付招聘人员费用，XX公司不参与管理。XX公司提出加工要求，刘XX组织人员进行加工，完成后与XX公司结算，由刘XX领取全部加工费。这是明显的承揽关系。因此，双方不存在劳动关系。2.认定劳动关系的关键是看双方是否存在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。本案中，刘XX自行确定招聘人员人数和报酬，自行确定加工时间，自行支付招聘人员费用，XX公司不参与管理，双方之间不存在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。同时，根据马*虎的证人证言，刘XX每月提取其余三人的管理费600元，进一步证明双方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，而是承揽关系。3.XX公司一审提交的刘XX领取加工费的收条、全部员工发放工资的财务凭证，有关证人证言等能够形成证据链，充分证明双方不存在劳动关系，而是加工承揽关系。4.一审判决依据XX公司为刘XX支付的医药费等证据，认定双方存在劳动关系，没有事实及法律依据。5.XX公司应当在承揽关系的前提下承担相应责任。二、一审法院程序违法。1.XX公司向一审法院申请刘XX本人到庭，一审法院既未许可，也未说明理由。2.一审法院组织证据质证的方式不合适。3.一审法院在对证人发问时，存在诱导、强迫情形。

　　刘XX辩称：1.一审法院认定双方自2014年9月至今存在劳动关系正确。2.XX公司提交的证据证实不了双方存在承揽关系。3.刘XX伤情严重，无法出庭。4.一审法院充分保证了当事人质证的权利和证人出庭作证的权利。综上，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请求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　　XX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：请求确认双方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。

　　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1.2014年9月刘XX经招聘进入XX公司工作，双方没有签订书面劳动合同，XX公司没有为刘XX缴纳社会保险费。2015年春节后刘XX到XX公司北XX厂从事石料切割工作。2016年12月11日工作期间刘XX右脚被石头砸伤，受伤后被送往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治疗。刘XX住院治疗了340天，治疗费20多万元由XX公司支付。2.2018年7月11日，刘XX作为申请人，以XX公司为被申请人，向济南市历城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提出仲裁申请，要求确认申请人与被申请人之间存在劳动关系。济南市历城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经审理，作出济历城劳人仲案[2018]785号仲裁裁决书，裁决如下：申请人刘XX与被申请人济南XX公司之间存在劳动关系。

　　一审法院认为，本案焦点问题为双方之间是否存在劳动关系问题。对此刘XX提交工作服照片及受伤后与XX公司经理多次通话资料,证明XX公司为刘XX支付了20多万元的治疗费，且通话中XX公司经理认可刘XX系该公司北XX厂的负责人，是该公司的员工。对此焦点问题，XX公司认可2014年9月至2015年3月期间双方存在劳动关系，之后刘XX承包了北XX厂，双方系加工承揽关系，对此XX公司没有提交双方签订的承揽协议等证据,证明双方对承揽期限、加工设备及加工材料等由谁提供，如何结算加工费等内容进行了明确约定。经庭审质证，一审法院认为XX公司对刘XX受伤后，刘XX的女儿、妹妹等亲属与XX公司经理赵XX的多次通话录音的内容均没有异议，赵XX在通话中认可刘XX系该公司北XX厂的负责人，是公司的员工等内容，结合XX公司为刘XX支付了20多万元治疗费的事实，以及XX公司未提交与刘XX签订有承揽协议等，一审法院认定刘XX自2014年9月至今与XX公司之间存在事实劳动关系，双方的劳动关系至今未解除。综上，对XX公司要求确认与刘XX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的请求，证据不足，一审法院不予支持。一审法院依照《中XX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六十四条的规定，判决：一、驳回济南XX公司的诉讼请求。二、济南XX公司与刘XX之间存在事实劳动关系。案件受理费10元，由济南XX公司负担。

　　本院二审期间，双方当事人均未提交新证据。

　　经审理，本院认定，一审法院认定事实属实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
　　根据双方当事人二审期间的陈述，本院另认定如下事实：1.XX公司北XX厂是XX公司的一个石料加工点，未进行工商登记。2.2015年3月开始，刘XX带领马*虎、刘XXX、张XX在该处为XX公司加工石料，相应的场地及设备均系XX公司提供，双方按照加工量结算报酬，每年麦收前后、秋收前后以及春节前分三次支付，刘XX领取后在四人内部进行分配。3.酬劳系现金支付。双方均不能说明刘XX总计领取酬劳的总数，XX公司仅能提供一次刘XX签名领取酬劳的材料(金额83000元)。XX公司称其他付款刘XX没有出具收条。

　　一审期间，马*虎出庭作证称：1.其原系XX公司司机，开车挣钱少，2015年3月份，其就和刘XX等一起去干大锯。2.刘XX负责对其进行管理，从刘XX处领取工资。3.刘XX受伤后，其继续在该处工作至2017年9月份，由XX公司发钱。

　　二审期间，XX公司申请对刘XXX进行调查取证，以证实双方当事人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。根据已经查明的上述案件事实，已经足以对双方之间的关系作出认定，无需对刘XXX进行调查，故对XX公司的该项调取证据申请，本院不予准许。

　　本院认为，2014年9月至2015年2月期间，刘XX在XX公司工作，双方之间存在劳动关系。虽然刘XX于2015年3月到XX公司北XX厂公司，工作岗位、工作内容、劳动报酬发放形式发生了较大变化，但双方并未就解除劳动关系事宜达成一致，亦未通过其他方式解除劳动关系，因此双方之间的劳动关系在2015年3月以后继续存在。刘XX所从事的石料加工业务属于XX公司业务的组成部分，在双方存在劳动关系的情况下，并不影响在XX公司同意的情形下由刘XX在XX公司内部承包有关石料加工业务，由其负责组建石料加工团队，对团队成员进行管理，分配团队成员劳动报酬。刘XX的工作地点在XX公司北XX厂，按照XX公司的要求为XX公司从事石料加工业务，这本身就是对刘XX及其团队的一种管理，虽然XX公司并不对刘XX的具体工作时间及内容进行管理，但这是基于刘XX特殊的工作形式而形成的松散管理方式，不能因此认定XX公司不对刘XX进行管理。刘XX带领其团队在XX公司北XX厂为XX公司加工石料，双方按照加工量结算报酬，但是北XX厂的场地、设备均系XX公司提供，刘XX带领的团队实质上仅付出劳动，XX公司向刘XX团队支付的报酬仅是劳动报酬，并不包含设备、场地的费用，因此，XX公司向刘XX团队支付的报酬实质上是劳动报酬，刘XX个人所取得的报酬亦是其个人劳动获取的劳动报酬，而不是定作人向承揽人支付的报酬，故XX公司关于双方之间系承揽关系的上诉主张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综上，双方均是适格劳动关系主体，刘XX所从事的石料加工业务系XX公司业务组成部分，接受XX公司的管理，XX公司为刘XX发放劳动报酬，双方之间的关系符合劳动关系的主要特征。一审法院判决双方存在事实劳动关系并无不当。

　　综上所述，XX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支持。依照《中XX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　　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　　二审案件受理费10元，由上诉人济南XX公司负担。

　　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　　审判长　　吴XX

　　审判员　　李XX

　　审判员　　曹XX

　　二〇一九年七月十五日

　　书记员　　孙X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