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X过失致人死亡案

    一、案情简介

    2015年4月16日，被告人刘X与父亲刘X1在帮资阳市雁江区XX的亲戚王X7家安电线杆搭线过程中，与王X7邻居王X1一家因口角发生争执，进而发生抓扯，后刘X一拳头击中被害人王X6下颌位置，王X6后退几步后仰面摔倒致使其后脑部着地受伤，经抢救无效死亡。2016年4月18日，经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鉴定：王X6系生前头部遭受钝性暴力作用致颅脑损伤死亡。2016年4月17日，民警在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将被告人刘X抓获，刘X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。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以雁检公诉刑诉（2017）1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，于2017年1月6日向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。在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X1（系被害人王X6之父）、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（系被害人王X6之母）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

    本案争议焦点有二：（1）被告人刘X致使王X6后脑部着地受伤的行为是过失行为还是故意行为。（2）被告人刘X事后的坦白行为、赔偿行为是否可以从轻处罚。

    二、诉讼过程

    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以雁检公诉刑诉（2017）1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，于2017年1月6日向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。在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X1、李X向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法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该法院于同日立案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于2017年1月6日、2017年5月31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，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法院依法作出（2017）川2002刑初12号判决：（一）、被告人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；（二）、被告人刘X一次性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47743.44元；（三)、驳回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的其他诉讼请求。

    三、裁判文书

    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法院

    刑事判决书

    （2017）川2002刑初12号

    公诉机关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。

   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X1，男，1948年5月21日出生于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，汉族，文盲，无业，住资阳市雁江区。系被害人王X6之父。

   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，女，1949年2月26日出生于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，汉族，文盲，无业，住资阳市雁江区。系被害人王X6之母。

    诉讼代理人杨X，资阳市雁江区丰裕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(未出庭)。

    诉讼代理人王XX，四川XX律师。

    被告人刘X，男，1988年12月28日出生于四川省内江市资中县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农民，住内江市资中县。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4月17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5月24日被逮捕。

    辩护人曹德兵，四川XX律师。

    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以雁检公诉刑诉（2017）1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，于2017年1月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在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X1、李X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本院于同日立案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于2017年1月6日、2017年5月31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。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吴XX、书记员王长春出庭支持公诉，上列诉讼参与人均到庭参加了诉讼。本案经合议庭评议、审判委员会讨论并做出决定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    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控，2015年4月16日，被告人刘X与父亲刘X1在帮资阳市雁江区XX的亲戚王X7家安电线杆搭线过程中，与王X7邻居王X1一家因口角发生争执，进而发生抓扯，后刘X一拳头击中被害人王X6下颌位置，王X6后退几步后仰面摔倒致使其后脑部着地受伤，经抢救无效死亡。2016年4月18日，经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鉴定：王X6系生前头部遭受钝性暴力作用致颅脑损伤死亡。2016年4月17日，民警在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将被告人刘X抓获，刘X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。

    上述事实，公诉机关当庭宣读、出示了书证、证人证言、被告人刘X的供述、鉴定意见、勘验笔录等证据支持公诉，认为刘X的行为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，刘X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可以从轻处罚。诉请依法判处刑罚。

   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X1、李X诉称：2016年4月17日20时许，李X与被告人刘X及其亲戚因自留地界限发生吵架，刘X对李X骂脏话，儿子王X6与之理论，刘X活活将王X6打成重伤，经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无效死亡。诉请法院以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对刘X从重处罚，判令刘X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经济损失医疗费25632.27元、住院伙食补助费50元、误工费180元、护理费180元、死亡赔偿金204940元、被扶养人生活费57818元、丧葬费25233元、遗体冷冻费57600元、交通费2000元。合计373633.27元。

    被告人刘X对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和罪名均无异议，自愿认罪，愿意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经济损失，但没有完全赔偿能力。

    辩护人提出，被害人王X6的死因存疑，被害人有过错，被告人刘X有坦白情节，赔偿部分经济损失，建议酌情从轻处罚。

    诉讼代理人提出，被告人刘X的行为是一种主动行为，不是过失行为，构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。请求支持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诉讼请求。

    经审理查明，王X1、李X家与邻居王X7家因为土地纠纷存在矛盾。2016年4月16日，王X7（刘X1妹夫）家电线被王X1家剪断，被告人刘X与父亲刘X1到王X7家安装电线杆搭线。同日22时40分许，刘X1与王X7等人在家中议论电线被剪断一事，被隔壁李X听见，双方因此发生口角、吵骂。被害人王X6向王X7家院坝扔砖头，王X7遂向村组干部报告。村组干部到场后，经规劝，双方矛盾有所缓解。刘X1欲趁村组干部在场时离开王X7家，遂推摩托车走出院坝大门，在门口被王X6阻拦致摩托车倒地引发抓扯，王X1、李X、王X6一方与刘X1、刘X一方相互发生抓扯、扭打，混乱中刘X一拳击中被害人王X6下颌，造成王X6站立不稳仰面倒在水泥公路上致后脑部着地受伤，刘X也在抓扯中倒在地上。民警接到报警后，到场组织群众将王X6、刘X抬上120急救车送往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。2016年4月17日0时35分，王X6在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治疗，经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治疗无效于同日6时50分死亡。出院诊断：重型闭合性颅脑伤、下唇皮肤裂伤。2016年4月18日，经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鉴定：王X6符合生前头部遭受钝性暴力（如运动头的右顶枕部撞击地面）作用所致，系生前遭受钝器暴力作用致颅脑损伤死亡。

    2016年4月17日4时许，民警得知王X6死亡的消息后，立即前往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将刘X抓获，刘X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。

    另查明，被害人王X6住院用去医疗费25625.27元、住院伙食补助费30元、误工费80元、护理费80元、丧葬费50466元/年÷12个月×6个月=25233元、交通费根据就医及需要处理丧葬事宜的具体情况酌情计算2000元。合计53048.27元。2017年3月9日，刘X的亲属给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赔偿款2万元和精神损害抚慰金2万元。2016年10月24日，王X1、李X领取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国家司法援助资金6000元。

    上述事实，有公诉机关、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、被告人提交和本院调取的并经法庭质证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：

    1.受理案件登记表、立案决定书，证实2016年4月16日，资阳公安局雁江分局接到王X2的报案，于次日受理案件，并决定对刘X1、刘X故意伤害案立案侦查。

    2.强制措施文书，证实2016年4月17日，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决定对刘X、刘X1刑事拘留。2016年5月24日，对刘X1取保候审。2016年5月24日，对刘X予以逮捕。2016年5月24日，因证据不足对刘X1予以释放。

    3.户籍证明，证实刘X具有刑事责任能力。

    4.到案经过，证实2016年4月16日22时许，民警在接到王X2报警后，到场组织群众将王X6、刘X抬上120急救车送往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。次日4时许，民警得知王X6死亡的消息后，立即前往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将刘X抓获。

    5.人身检查、现场勘查、指认现场等笔录

    （1）人身检查笔录，证实2016年4月25日，民警在见证人的见证下，在资阳市看守所对刘X进行了人身检查，刘X全身未见外伤；同日，民警在见证人的见证下，在资阳市看守所对刘X1进行了人身检查，刘X1左额发际外1cm额颞处有1cm×0.8cm浅绿色皮肤改变，左腋前线第12肋缘下有5cm×2cm浅绿色皮肤改变，左大腿外侧上段髂关节下8cm处有10cm×8cm范围内皮肤绿色改变，左中指背侧掌指关节处轻微肿胀。

    （2）现场勘验笔录，证实2016年4月17日，民警在见证人的见证下，对王X6死亡一案进行现场勘查。现场位于资阳市雁江区XX王X7住房，东邻百祥路，北侧系王X5住房，南侧系李X某住房。院坝内住房阶沿南边缘237cm处地面上有一块砖块，住房阶沿南边缘357cm处地面上有小块的碎砖块并伴有碎砖屑，南侧院墙407cm处地面上有一小块的碎砖块。三处砖块合在一起，能大概形成一个整体。百祥路东XX路边，距王X7大门直线距离13.5m处有一堆衣物。扩大勘查范围，王X5住房南墙外堆有砖头，王X5住房北侧的王X6住房南墙外堆有砖头。制作现场勘查笔录1份，绘制方位图2张，现场拍摄照片27张。

    （3）辨认现场笔录，证实2016年4月28日，被告人刘X指认刘X1摩托车倒地的地点在王X7门口、案发时与王X6、王X1、李X抓扯的位置、王X6倒地的位置及刘X倒地的位置在王X7门口附近不远处。同日，刘X1也作了相同的指认。

    6.书证

    （1）王X6住院病历、票据、（2016）川2002民初1966号案中原告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提交的医疗费发票、出院证明书，2016年4月17日0时35分，王X6在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治疗，经抢救治疗无效于同日6时50分死亡，医疗费共计25625.27元。出院诊断，王X6重型闭合性颅脑伤，下唇皮肤裂伤，肺上慢性炎症，急诊在全麻下行开颅手术，经抢救无效死亡。

    （2）司法救助资金发放表，2016年10月24日，王X1、李X领取资阳市雁江区人民检察院国家司法援助资金6000元。

    （3）收条，2017年3月9日，刘X的亲属给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赔偿款2万元和精神损害抚慰金2万元。

    7.物证、血样提取笔录、鉴定意见、鉴定意见通知书

    （1）物证、血样提取笔录，证实2016年4月18日，民警见证人的见证下，从王X6家里取出案发当天王X6所穿的裤子并予以封存；提取李X、王X1食指血，送资阳市物证鉴定室与被害人王X6作血缘鉴定。2016年4月17日，在见证人见证下，民警提取刘X1、刘X食指血，送资阳市物证鉴定室进行DNA鉴定。

    （2）2016年4月29日，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鉴定，王X6符合生前头部遭受钝性暴力（如运动头的右顶枕部撞击地面）作用所致，系生前遭受钝器暴力作用致颅脑损伤死亡。

    （3）2016年4月22日，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对王X6的胃及胃的内容物进行鉴定，未检出甲胺磷、对硫磷、甲氰菊酯、氰戊菊酯、毒鼠强。

    （4）2016年5月20日，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物证鉴定室鉴定，王X6长裤上血迹系王X6本人血液，王X1、李X与王X6系生物学父母亲。

    （5）鉴定意见通知书、执法回告登记表，证实民警在鉴定结束后于2016年5月30日、31日告知刘X、王X5（王X1、李X之子）、刘X1鉴定意见，分别在2016年5月4日、2016年6月15日、2016年11月22日告知王X6的亲属处理王X6的尸体。

    8.证人证言

    (1)王X2的证言，证实她任雁江区碑记镇长河村村民委员会副主任。她和王X1、王X7两家都是干群关系。王X1和王X7最初因为两家公路外面的一块土引起矛盾。那块土是他们两家公路对面的公路边子，王X1和王X7都有份。王X7在2015年12月在那块土里种了胡豆，王X1家觉得王X7不应该在那块共有的土内种植农作物，因此产生矛盾。村委会在2016年1月下旬组织两家进行调解，达成了口头协议：王X7在收获胡豆后不能在那块土内种农作物，用于停放车辆。2016年4月初，王X7又在那块土里种茄子和辣椒，违背了口头协议。2016年4月15日，王X1将固定在其住房背面外墙上通往王X7家的电线剪断。2016年4月16日，王X7请人立一根电桩搭线供电。2016年4月16日21时许，两家人都在乱骂对方，刘X1将一辆摩托车往王X7家外的公路上推，边推车边和王X6对骂，刚将摩托车推上公路时，王X6边骂边走到刘X1摩托车前，刘X1推的摩托车倒在了公路上。刘X1和王X6抱做一团打起来，互相推搡着沿着公路往王X6房屋那边移动。刘X从王X7的院坝飞快地往刘X1和王X6移动的方向跑过去，听见周围的人在喊：“快点，打在地下睡起了。”她看见王X6和刘X都平躺在地上，王X6平躺在公路边上，嘴角出血，头朝着王X1住房的方向，脚朝着王X7住房的方向。刘X反方向平躺在王X6侧边，上半身在公路上，下半身在地里面。后来，120的救护车来将王X6和刘X拖走了，刘X1被警车带走了。由于天太黑，没有看见王X6和刘X受伤是谁造成的，没有看见有人拿凶器或者其他物品。

    (2)罗某的证言，证实2O16年4月16日晚上，她听见王X7屋外吵闹，看见王X6和一个小伙子平躺在地上，王X6的嘴角流血。

    (3)王X1的证言，证实2013年4月16日晚上20时许，李X和王X7家里的人因为搭电线吵架，王X6来了后也和王X7家的两个亲戚吵。后来，王X7家的两个亲戚骑了一辆摩托车准备走，摩托车不知什么原因就在王X7家门口摔倒了，王X7家的两个亲戚和王X6抓扯起来，在抓扯的过程中，年轻小伙子一拳打在王X6的下颌，用脚踢了王X6一脚，王X6挨了一拳后直接后仰倒在地上吐血，血喷出来很远，鼻子也在流血。那个小伙子准备打李X时他去拉小伙子的手臂，那个小伙子倒在了地上。

    (4)谭某的证言，证实2013年4月16日21时许，王X1、王X6、李X在王X7家外的公路上和刘X1互骂。经过他劝解，他们慢慢平息了。十多分钟后，村长王X2和社长王X3来了，也在劝双方。他回家后出来，看到一辆摩托车倒在王X7家外的公路上。十来分钟后，警察来了。通过车灯，他看到王X6和刘X1的儿子都倒在地上。救护车来把二名伤者接走了。

    (5)王X3的证言，证实王X7与王X1的矛盾与王X2证实内容一致。他是组长。2016年4月16日21点22分，王X7打电话让他去处理王X7和王X1两家的纠纷。他去时，村长王X2在现场给双方调解矛盾，王X1和李X站在王X7院坝外的水泥路上，王X7和刘X1站在院坝里面，两方的人在吵架。他和王X2在旁边劝解，两家人的火气小了下来，没有怎么吵了。这时，刘X1推着摩托车从王X7院坝里面出来，推到水泥路上的时候，王X6走过去和刘X1对骂，王X6上前抓扯刘X1，摩托车倒在地上。刘X1和王X6开始相互抓打，从王X7院坝外的水泥路上抓打到王X1房子外的水泥路上。天太黑了，具体双方动手的细节就不清楚了。他听见李X喊，把人打来摆起了。他和王X2走过去看，发现在离摩托车倒下六七米远的地方，王X6平躺在公路上，嘴在流血。刘X头在水泥路上，脚在公路外边躺着，两人不足一米的距离。王X2报警了。

    (6)王X4的证言，证实他听见李X说闲话，刘X2与李X吵骂起来。刘X1骂了几句，李X骂刘X1。王X6丢了砖头过来打刘X1他们，但没有打着，躲开了。刘X1推起摩托车往公路上走的时候，王X6在门外骂。刘X1一出院门，王X6冲上来打刘X1，刘X1因挨了打随着摩托车倒了。刘X1爬起来与王X6打在一起，并打向公路的另一边。刘X冲出去帮刘X1的忙，一起打王X6他们。王X6、王X1、李X与刘X、刘X1打成一团，不知道谁打到谁。后来，他听到喊打倒人了，看到王X6、刘X躺在地上。他们没有使用器械。

    (7)刘X2的证言，证实刘X1看到村干部来了，在院坝中推起摩托车往外走，刚到大门外，王X6把刘X1推倒在地，又打刘X1。刘X看到刘X1挨打，跑过去和王X6打起来。当时，王X6已经把刘X1拉到黑的地方，刘X跑过去打起来了，十多、二十秒时间，王X6和刘X都倒在地上。

    (8)王X5的证言，证实当天晚上他接到王X6的电话说，隔壁那家人吵闹得凶，喊他回去。他开车赶回去，刚到屋外面的公路上，看见王X6躺在公路，眼睛紧闭，嘴在流血，还有呕吐现象，旁边躺了个年轻小伙子。

    (9)李X的证言，证实她家和王X7因为王X7在她的土地里面种菜发生矛盾，村上调解过。王X7电线从她家牵的，她要搭一间房屋，让王X7另外牵线，王X7没有牵线，她直接把电线剪了。当天晚上，她听见他们骂就还口。王X6让他们不要骂她，他们说要打死王X6。刘X1专门把摩托车推到王X7门口边，王X6站在马路上，刘X1从车上跳下来打王X6，摩托车倒了。刘X1先打王X6，刘X1儿子也跑出来追打王X6。刘X1踢了王X6一脚，从王X6背后把王X6抱住。刘X用拳头打了王X6下巴一下，王X6倒在地上，嘴角在流血。王X6倒地以后，王X1去抓刘X的手，刘X就倒在地上躺起了。打斗时双方都没有使用工具。

    (10)刘X1的证言，证实他和刘X在王X7家安电桩。晚饭后，他们在王X7屋里议论王X1把电线剪断的事情，他说该王X1家负责，被李X听到了，李X骂他。他出去和李X对骂。王X6听到了，用砖头甩下来打他们，还说要弄死他们。他喊王X7叫村干部来做个见证，村干部来劝王X1他们，他没有吵了。他推摩托车从王X7家出院坝走到公路边上，王X6冲过来用拳头打他的左边头部，第一下躲开了，第二下打到他，他往旁边偏下去，摩托车倒在地上，摩托车上的伞把他挡到了，王X6没有打他了。刘X从院坝冲出来和王X6、王X1、李X扭打在一起。他去拉他们过程中，刘X踢在王X6大腿上。王X6在打刘X过程中，王X6倒在地上。王X1和李X还在抓扯刘X，刘X也倒在地上去了。王X1按住刘X，他去把王X1拉开。王X1又抓到他不放，他喊不要打了，周围的人上来劝，他们就散开了。

    9.被告人刘X的供述，证实2016年4月16日，他和刘X1在王X7家安电桩，王X6用砖头砸他们，但是没有砸到。刘X1推着摩托车刚走出大门，王X1两口子把刘X1拦到，王X6上去用拳头打刘X1，刘X1连人带车摔倒了。他从院坝跑过去扶刘X1，被王X1两口子和王X6拉住。他们一边拉他一边打他，他用手去挡的过程中，右手打到王X6的左下颌，王X6往后面退。他被王X1他们拉到转圈，不知道被谁绊倒在地上了。他摔倒以后，看到王X6也倒在地上的，周围还有人在吵，因为头晕，是谁在吵他分不清楚。

    本院认为，被告人刘X等人因琐事与被害人王X6等人发生口角、争执，相互抓扯中刘X用拳击中王X6下颌，造成被害人王X6站立不稳仰面倒地后头部着地颅脑损伤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。刘X应当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造成王X6伤亡的后果，由于疏忽大意未能预见，其行为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。公诉机关指控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及诉讼代理人提出刘X的行为构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意见，查明，根据王X1、刘X1、李X的证言结合鉴定意见，足以认定被害人的死亡系因被打击下颌后摔倒致颅脑损伤造成，并非刘X直接击打所致。刘X与王X6平日并无冤仇，仅因民间纠纷引发本案，在相互抓扯中刘X一拳击中王X6下颌，王X6站立不稳倒地致颅脑损伤，其击打行为不是造成死亡的直接原因，而是间接原因。且刘X在王X6倒地后没有进一步实施打击行为，没有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主观故意。客观上刘X的行为对被害人打击部位也未造成轻伤以上后果。因此，刘X在相互抓扯中实施的击打行为，不具有高度致害、致人死亡的危险性，有别于刑法上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行为。故本院对上述意见不予支持。刘X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可以从轻处罚；被害人在经村组干部到场劝解后，仍然阻拦刘X1离开，引发本案，存在过错，被告人的家属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部分直接经济损失，均可对刘X酌情从轻处罚。辩护人相应的辩护意见予以采纳。刘X过失致王X6死亡，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应当予以赔偿；王X6存在过错，可以减轻刘X的赔偿责任；刘X的赔偿金额为53048.27元×（1-10%）=47743.44元。被告人家属自愿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2万元，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，本院予以准许。另给付赔偿款2万元，应当予以减去。诉讼代理人相应的代理意见予以采纳。王X1、李X诉请赔偿死亡赔偿金、被扶养人生活费、遗体冷冻费的主张，不符合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赔偿范围的相关规定，故对上述赔偿请求均不予支持。根据刘X犯罪的事实、性质、情节、对社会的危害程度、认罪态度和悔罪表现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三条、第三十六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第一百一十九条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》第二条、第三条、第四条、第六条第一款、第十五条第一款第六项、第十六条、第二十六条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<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>的解释》第一百三十八条和第一百五十五条第一款、第二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    一、被告人刘X犯过失致人死亡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。

    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。即自2016年4月17日起至2020年10月16日止。）

    二、被告人刘X一次性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47743.44元，减去已支付的赔偿款20000元，还应赔偿27743.44元，限在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。

    三、驳回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X、王X1的其他诉讼请求。

    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四川省资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    审判长陈XX

    人民陪审员李X英

    人民陪审员顾XX

    二〇一七年五月三十一日

    书记员吴X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