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XX公司与周XX、王XX股权转让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

（2015）沪二中民四（商）终字第331号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上海XX公司。

法定代表人刘XX。

委托代理人俞子安，上海市XX律师。
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周XX。

委托代理人鞠XX，上海市XX律师。

委托代理人倪XX，上海市XX律师。

原审被告王XX。

上诉人上海XX公司因股权转让纠纷一案，不服上海市闸北区人民法院（2014）闸民二（商）初字第175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，现已审理终结。

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：2009年12月1日，周XX与上海XX公司（以下简称“XX公司”）、王XX及案外人刘XX签订《股权转让书》，该《股权转让书》记载，上海XX公司股东会议决议：为了提高公司经营管理水平，需要新增股东进入公司董事会。经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刘XX提议，以减少股东王XX所持公司股份的方式，转让给新加入的股东。股东王XX本着公司长远发展考虑，同意转让其所拥有的部分公司股份给新增股东。转让方式：新股东以每1%股权两万元的价格，现金交付给出让人王XX，即实现了公司内部所认XX的股权转移，本股权转移书即为确认文件。等公司工商年检时，统一办理股东变更的相关法律手续。新股东周XX自愿加入上海XX公司董事会，愿出资20万元（币种为人民币，以下同）购买股东王XX转让的10%股权。自交割之日起，即成为公司新股东，拥有原股东王XX所转让的公司股权，行使股东权利，承担公司股东责任，享有公司股东利益。

2012年5月21日，XX公司发出通知，要求周XX准时到会参加XX公司2012年股东大会。

2012年6月5日，周XX出具委托书，委托案外人王X参加XX公司2012年股东大会。

2012年11月1日，王XX向周XX出具《关于催告函的回函》，该回函记载：“你与我签订的2009年《股权转让协议》，由你以20万元购买我持有的XX公司10%的股权，该协议已经公司确认。在你付清了股权转让款后，你也实际以XX公司股东身份行使了股东权利。你此前并未向我提出过要求办理股权变更登记，现你提出该要求，我表示同意并会配合办理……。”

2012年11月2日，XX公司向周XX出具《关于催告函的回函》，该回函载明：“你与王XX于2009年底签订股权转让协议，由你以20万元购买王XX女士持有的XX公司10%的股权，该协议已经公司确认。在你付清股权转让款后，该协议已经生效，你已取得XX公司的股东身份，并实际行使了XX公司的股东权利。现你提出要求XX公司办理股权变更登记手续，XX公司同意并会配合办理……。此前，你委托你太太王X来公司参加股东会……。”

2013年3月11日，王XX、案外人刘XX分别与案外人上海XX公司（以下简称“XX公司”）签订《股权转让协议》，分别将各自名下所持有的XX公司40%、60%的股权转让给XX公司。2014年2月13日，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闸北分局档案室出具的XX公司档案机读材料载明，XX公司为一人有限责任公司，股东为案外人XX公司。

原审另查明，中国XX出具的储蓄账户金融类交易明细载明，2009年11月22日、23日、25日、26日案外人王X与王XX各自中国银行账户中发生五笔共计20万元的交易金额。

原审再查明，2013年2月，周XX曾以股东资格确认纠纷向原审法院申请诉前调解。后上述纠纷于2013年5月20日正式立案受理，案号为（2013）闸民二（商）初字第360号（以下简称“2013-360号案”）。周XX的委托代理人黄XX、XX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俞子安到庭参加诉讼。XX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俞子安对周XX提交的证据（即本案中周XX提交的《股权转让书》、储蓄账户金融交易明细、股东大会通知书、委托书、王XX出具的《关于催告函的回函》、XX公司出具的《关于催告函的回函》）进行了质证，其中对金融交易明细真实性没有异议。后周XX主动向原审法院提出撤诉申请，原审法院裁定准许周XX撤回起诉。

周XX因向王XX索回股权转让款未果，遂又诉至原审法院，提起本案诉讼，请求判令：1、王XX返还周XX股权转让款20万元；2、王XX支付周XX利息损失（以20万元为基数，自2009年12月1日起计算至实际清偿之日止，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档贷款基准利率计算）；3、XX公司对王XX上述第二项付款义务承担连带责任；4、案件受理费、保全费、公告费由XX公司和王XX共同承担。

原审法院经审理后认为：作为股权受让方的周XX与作为股权出让方的王XX签订的《股权转让书》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，且没有违反法律、法规强制性规定，应属真实有效，双方均应恪守。周XX将股权转让款汇至王XX账户，已履行了作为股权受让方支付对价的义务，并实际行使了相应的股东权利。而王XX不但未协助周XX办理股权变更手续，反将名下所持有的XX公司40%的股权全部转让至案外人XX公司名下，并办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。该“一股二卖”之行为，直接导致周XX丧失办理工商变更登记的XX能，严重侵害并限制了周XX对外行使股东权利。现周XX要求王XX返还股权转让款及支付相应利息损失之主张，于法有据，原审法院予以支持。至于利息损失的起算日期，原审法院认为因王XX2013年3月11日转让行为直接导致周XX权利无法实现，故利息损失应以2013年3月11日起算为宜。王XX经原审法院公告送达，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参加诉讼，视为其放弃提出抗辩等民事诉讼权利，应承担相应不利后果。XX公司一方面明知王XX已将名下所持10%公司股权转让于周XX，另一方面又协助案外人XX公司办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，亦侵犯了周XX股东权利，现周XX要求XX公司对王XX支付周XX利息损失之义务承担连带责任，属合理诉求，并无不妥，原审法院亦予以支持。至于XX公司的抗辩意见，原审法院认为，2013-360号案中，周XX已将相关证据向法庭出示，XX公司进行了质证，而本案与2013-360号案中XX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均是俞子安，现XX公司以无法确认、无法质证、不清楚等态度消极对待周XX曾向法庭出示过的证据，且无正当理由，充分说明XX公司拒绝配合本案事实查清的故意；其次，XX公司质疑的股东大会通知与《关于催告函回函》上的两枚公司印章不一致，但又不能提出足以推翻周XX证据的事实或证据予以佐证，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；再次，XX公司认为，虽然周XX与王XX签订的《股权转让书》由其盖章确认，但周XX是否将股权转让款交付王XX并不知情，故对周XX成为XX公司新股东的成就条件无法确认。原审法院认为，周XX与王XX签订的《股权转让书》中载明了该文件系确认文件，表明周XX与王XX之间已实现了公司内部所认XX的股权转移，XX公司的盖章即是对周XX与王XX之间股权转移及周XX成为公司新股东的确认。故原审法院对XX公司上述抗辩意见均难以采信。原审法院据此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》第六条、第八条、第十五条、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》第二条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九十二条、第一百四十四条之规定作出判决：一、王XX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周XX股权转让款200，000元；二、王XX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周XX利息损失（以200，000元为基数，自2013年3月11日起计算至实际清偿之日止，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档贷款基准利率计算）；三、XX公司对王XX上述第二项付款义务承担连带责任。一审案件受理费5，068元、保全费2，532元、公告费600元（周XX均已预缴），由XX公司、王XX共同负担。

原审判决后，XX公司不服，向本院提起上诉称：XX公司并非自然人，而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，2013年3月《股权转让协议》签署且变更登记后，XX公司的股东已经变为XX公司。股权转让变更登记手续是由原股东刘XX和王XX办理的，刘XX和王XX同是股权转让方，且周XX明知两人为夫妻关系，原审应将刘XX追加为共同诉讼当事人，便于查明在《股权转让书》上盖章是刘XX个人行为还是公司行为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在2013年3月前后不一致，现在的股东XX公司并不存在侵权故意和侵权行为，原审以共同侵权为由判决XX公司承担连带侵权责任有失公平。请求二审撤销原审判决第三项，改判驳回周XX对XX公司承担连带责任的诉讼请求。

被上诉人周XX答辩称：系争《股权转让书》上有XX公司盖章，且《股权转让书》中明确，待公司工商年检时，统一办理股东变更的相关手续，但XX公司、刘XX、王XX没有履约，而是又将股权转让给XX公司，XX公司也在股权变更过程中加盖了公章，其存在过错，而与是否由刘XX加盖公章没有关系。故不同意XX公司的上诉请求，请求二审法院维持原判。

原审被告王XX未作答辩和陈述。

本院经审理查明，原审查明事实属实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
本院另查明，根据原审法院2014年2月13日调取的XX公司工商备案资料显示：刘XX、王XX、XX公司分别在2013年3月15日的《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》上签名和盖章；XX公司于2013年3月11日出具的《股东决定》中第三条载明，公司于股东发生变动，委派刘XX为公司执行董事，王XX为公司监事，聘任刘XX为公司经理。

本院认为：周XX主张XX公司承担的是连带侵权责任，则本案二审中的争议焦点在于XX公司是否与王XX共同实施了侵害周XX合法民事权益的行为。根据查明的事实，XX公司在周XX受让王XX所持公司10%股权的《股权转让书》上盖章，表明XX公司本身对公司内部股权发生变动的情况是明知的，但在周XX向XX公司和王XX发送催告函并取得回函，乃至周XX向原审法院提起股东资格确认之诉后的2013年3月，XX公司又配合原股东将其名下全部股权出让给XX公司，并在工商变更登记材料上盖章确认，该些行为的后果直接侵害了周XX本应获取的合法股东权益。故XX以认定XX公司和王XX共同存在过错，并实施了侵害周XX合法权益的行为。XX公司上诉称公司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在2013年3月前后发生了变化，XX公司并未实施侵权行为。但本案所争议的是XX公司作为独立法人主体的侵权过错责任问题，而非XX公司的前后股东是否存在过错。况且，周XX签订《股权转让书》时，XX公司的执行董事和法定代表人均为刘XX，XX公司受让股权后仍委派刘XX担任执行董事，即法定代表人，即使在《股权转让书》和办理工商变更登记时均由刘XX加盖了XX公司公章，也应当认定是代表XX公司的行为。故本院认为，XX公司明知王XX已向周XX出让10%股权后仍协助XX公司办理100%股权转让变更登记手续存在过错，原审判决其对王XX应支付周XX的20万元利息损失承担连带责任并无不当。据此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（一）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当事人如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的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

二审案件受理费5，068元、公告费300元，均由上诉人上海XX公司负担。
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审　判　长　　江　南

代理审判员　　杨XX

代理审判员　　赵XX

书　记　员　　王XX

附：相关法律条文

附：相关的法律条文
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

第一百七十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，经过审理，按照下列情形，分别处理：

（一）原判决、裁定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的，以判决、裁定方式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决、裁定；

……